萧越的拿着鱼的手仍旧支楞在半空,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

沈晚挑了挑眉,“为何不要?”

“小鱼无刺。”

......

“好吧。”沈晚讪讪接过萧越手中的大鱼吃了一口,除了感觉很鲜香以外,也没觉得哪里刺多。

沈晚美滋滋吃完鱼,看着已经快接近正空的太阳,又有些有忧愁巡卫寻人的速度,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被找到。

这鱼吃着是美,可也不能顿顿吃。而且林中还是危险的,不宜多呆。

就这样想着,沈晚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身侧的萧越沉了沉目光,收回拍在沈晚后颈的手,面无表情看沈晚倒在他膝上。

萧越的指尖轻柔点在沈晚左肩那洇着血的地方,他还记得那暗器簇入血肉的声音有多惊心。

如今看这伤处,是从左侧的斜后方射来的,所以沈晚自己无法够到这个角度,无法处理这个伤口。
<23>萧越不禁冷哼一声,他记得他当初用碎瓷片扎自己的手时,沈晚还叫他要爱惜自己的手。

那她呢?她又爱惜自己了吗,够不到伤口就这样大咧咧一放,面上还笑得云淡风轻,

萧越蜷起两指,轻轻弹在沈晚的右肩上。

而后他的手慢慢向下,扯开了沈晚白色内衫的前襟。

萧越从没有被自己皮肤接触到的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为沈晚包扎起来。

他在军营中经常要处理伤口,所以做得也很熟练,一边包扎还能一边笼着那半边衣裳,让它们漏出一个肩头外就不再往下掉分毫。

细腻白皙的皮肤上一道暗红色结痂的伤口,十分突兀。

她这样的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养着,受了伤竟也一声不吭。

这样想着,萧越收紧系带的手一滞——可是,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奴仆,哪里会有向奴仆呼痛的人呢。

是沈晚近来对他太好,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萧越手上动作利索起来,快速给沈晚包扎好,穿好她的衣服后径直起身走到远离沈晚的另一边靠在树根下闭目养神。

林中乌羽鸟穿行而过,低啸几声。

萧越紧阖的双目猝然睁开,他站起身,修长的无名指与中指蜷起,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散乱各处的乌羽鸟突然有了方向,从林中各处疾飞而来,在萧越头顶上空盘旋。振翅的风将萧越额前的发丝扬起。

不多时,有几名通身玄黑戴着兜帽的人现身,向萧越附身行礼。

“殿下。”

萧越扫过面前的四人,问道:“十五与十七呢?”

这四人都明显一滞。

“死了。死在东芜鹰卫的箭下。”

萧越意料之中点了点头。

“殿下,回南樾的路线属下这几个月已经规划好了,南樾皇宫如今正在内乱,营中线人已除掉现,在离开时是最好的时机了。”

萧越眼神闪动两下,无意识看了看昏迷着的沈晚所在的方向。

那几个人也发现了沈晚,“这便是东芜的安乐公主,索性现在东芜的卫兵还没发现她,殿下走之前不如结果了她。”

“南樾内乱,不如就让他们鹬蚌相争个够,东芜皇城布防还需要花上一段时日,现在不宜离开。至于此人——”

远处忽然传来犬吠和呼唤安乐公主的声音。

萧越一双眼锐利起来,“是东芜的卫兵,此地你们不宜久留。这个人,便留她一命。”

那四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轻轻颔首:“殿下,别忘记当初的约定。希望殿下方才,不是因为心软才放过她。们豁出性命拥立的主子,必须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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