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房间外传来白国伦的催促声。

白南山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换上一身干净衣物,背着书包,跟着白国伦来到两位老师的住所。和白萫花交谈一番后,白国伦才转身离去。

白萫花拉着白翠翠和白思思,笑嘻嘻地走进第二个房间。白萫花让三人将书包放于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带着两个小女孩走进里间。中间的屋子和里间只有一堵灰砖墙,墙面上有几个“十”字型的图案,里间的光线透过洞口将外间微微照亮。

白萫花走到书桌前,问道:“午休时间了?你看什么书?”

任瀞轻声回道:“刚眯了一下。”

给你带来了三个小伙伴!”白萫花趴在任瀞的肩膀上,对着两位小女孩招了招手,说:“来见见你们的任老师!”

白翠翠和白思思跑到白萫花身旁,异口同声地喊道:“任老师好!”

任瀞侧身笑道:“你们好!”

白南山倚在门框上,仔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红漆大衣柜,衣柜旁边紧挨着一张红漆书桌,书桌旁边放着一张床,床上罩着白色的纱帐。

白萫花拿起书本,口中嚷道:“《吉檀迦利》!唐诗宋词还不够你读吗?为什么要读印度诗?”

任瀞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有理会白萫花,而是看向两个小女孩:“你们叫什么名字?”

<23>白翠翠抢先说道:“任老师!叫白翠翠,她叫白思思。”

任瀞伸手捋了捋白翠翠额前的发丝,说道:“不是三个小伙伴吗?”

白萫花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桌上,笑道:“有一个比较害羞。”

此时,白南山的目光正落在床头的一个物件上。只见那木制之物上绑着六根铁丝,却不知是何物。听到任瀞的问话,白南山急忙收回视线。

任瀞缓缓转头,看向白南山。她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的刘海卷曲在眉眼间,一双眼睛里弥漫着倦意。她穿了一件纯白色圆领短袖和黑白格子背带裤。一眼望去,肤如凝脂,柔若无骨。

白翠翠见白南山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连忙给任瀞介绍道:“任老师!他是我哥哥!白南山!”

任瀞哦了一声,转身伏在书桌上,问道:“你们做作业了吗?”

白思思回道:“都搞定了。”

白萫花嘻嘻笑道:“他们这个年纪,玩游戏才是必不可少的。走!今天我们就去模拟厨师的一天怎么样?”

两个小女孩欢呼一声:“好啊!”

三人说说笑笑,朝着厨房走去。

任瀞捧起书看了一会,见白南山仍旧站在原地,便向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白南山缓缓走到任瀞身旁。

任瀞拍着凳子说:“没事的话,就读诗给我听吧!”

白南山坐到任瀞的身边,拿起书问道:“全部吗?”

任瀞指着其中的一段文字说:“读这首诗吧!”

白南山捧着那本浅黄色的诗集,读道:“我必须……出我的船去。”

任瀞噗笑一声,趴在书桌上说:“cheng,念一声,撑出我的船去。撑,指的是用篙抵住河底使船前进。”

白南山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继续读道:“时光都在岸边……”

读到此处,白南山顿了顿,羞涩地望向任瀞。

任瀞笑道:“ai,念二声,捱延,即拖延的意思。”

白南山点了点头,随后故作镇定地继续读着。任瀞看着他拧紧书本,脸红到耳根,方知他紧张和内向。她忙把书放到两人中间,右手指着文字,温柔地读道:“我必须撑出我的船去。时光都在岸边捱延消磨了——不堪的我啊!

春天把花开过就告别了。如今落红遍地,我却等待又流连。

潮声渐喧,河岸的阴滩上黄叶飘落。

你凝望着的是何等空虚!你不觉得有一阵惊喜和对岸遥远的歌声从空中一同飘来吗?”

一开始,白南山的目光跟着任瀞的指尖走去。接下来的落红、黄叶,让他朦朦胧胧,似懂非懂。

任瀞读完诗篇,想测试一下白南山的读写能力。却见白南山怔怔出神,任瀞不明白缘故,心想:“难道他有所感触?”

任瀞用书敲了敲白南山的脑袋。

一惊之下,白南山急忙站起身来。

任瀞忍着笑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这首诗如何?”

白南山连连摇头。

任瀞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诗人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有些句子落到心坎里去了……”

任瀞突然停顿下来,看向白南山,问道:“你觉得它像诗吗?”

白南山摇头说道:“不像!和《静夜思》相比,它一点都不像!”

说道此处,白南山犹豫地看向任瀞。

任瀞点头不语,只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南山连忙挤出一句话来:“有点像日记。”

任瀞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南山却不知所措,尴尬万分。

任瀞理了理自己的刘海,身上的懒散和倦意一扫而空,她转头问道:“你平时有没有写日记?”

白南山摩挲着抽屉的把手,回道:“没有写。”

任瀞拉开抽屉,指着那一叠厚厚的本子说:“这都是我的日记本。开始的时候,是父母逼着我写的,虽然我不太愿意,但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一般情况下,我会写下一些有趣的事情,一些看到的人,还有一些心情。偶尔翻阅,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任瀞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崭新的日记本,递给白南山说:“来!我送给你一个本子!”

白南山颤抖地从任瀞手中接过日记本。它的封面为浅蓝色,上面零星的白点泛着光芒。白底黑字“静美如初”四个大字格外显眼,而在这四个字的下方,则是一个插着几朵紫色小花的花瓶。白南山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画面,正如这个季节一样多出一股独特的香味。

见他又发呆,任瀞便夺回日记本,失笑道:“别人送你东西,你得说声谢谢。”

白南山埋头说道:“谢谢任老师!”

任瀞莞尔一笑,说道:“写段赠言予你,让它作为日记本的开篇。”

任瀞拿起钢笔,拧开笔盖,写下几行字:

马滩,晴天,1999年6月13日

任瀞于马滩住处赠予_____此日记本。愿幸福和快乐每天都如期而至,每一个文字都落在你的心坎上,堆积成你喜欢的模样,如宝藏般闪烁光芒。纵然崇山峻岭遮不住,浓翠蔽日花自舞。

写完之后,任瀞把日记本推到白南山身前,又把钢笔递给他说:“把你的名字写在横线上,交接仪式就算完成了。”

<123>白南山拿起钢笔,在横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任瀞捋着眉间的发丝,喃喃自语:“白南山!”

交接仪式刚结束,白翠翠轻快地走进房间,对白南山说:“哥哥!白老师的水缸里没有多少水了,你得去抬一下。”

白南山欣喜地抱着日记本,问道:“你和我去抬水吗?”

白翠翠嘻嘻笑道:“走吧!介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扁担和水桶都准备好了。”

白南山对白翠翠的自作聪明有些不满。他站起身来,对任瀞说:“任老师!我们出去了!”

任瀞点了点头,向屋外喊道:“德纳第大娘!水缸里没水了吗?现在太阳这么大,能不能晚点再去?”

白翠翠微微一笑:“我们晒习惯了,这点太阳算什么?”

任瀞见白翠翠自信大方,乖巧懂事,心里很是喜欢。她微笑着不再言语。

白南山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入书包。听见白翠翠的催促,他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白南山穿过厨房,看到白介正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正拧着一根扁担。

白介把扁担递给白南山,说道:“你拿扁担,我提桶。”

白南山平时最喜欢和白介玩耍,他们既是兄弟又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白南山收起心中的不快,开心地接过扁担。

白介见白萫花正要伸手提桶,急忙跑去提起水桶,呵呵笑道:“白老师!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白萫花见白介伶俐齿,聪明懂事,心里甚是喜欢,她冲白介笑道:“咱们一起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翠翠灵机一动,说道:“白老师!我们把菜拿去洗了吧!在家里洗的话,要浪费很多水。”

白萫花微微一怔,点头同意了白翠翠的想法。

白萫花心想:“这些孩子确实很可怜,他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按理说,缺少父爱和母爱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是有缺陷的。而眼前这几个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却能打理家事。实在令人费解。”

白萫花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厨房里装上要洗的东西。不多时,一行五人向水井沟走去。

水井沟位于涂家后院五十余米处。它是村民在水沟中挖出来的一个小水塘,四周用大石条围了起来,石条周边铺着一层大石板。活水从大堰流到这里,再存储到房前的池塘里。

白萫花第一次见到这水的时候,并不愿意饮用它。

白萫花蹲在水边,无奈地问:“村子里的人都喝这种水吗?”

白翠翠抢先道:“不是!只有我们才喝这种水。”

白萫花疑惑地问道:“哪其他人呢?”

白介解释道:“因为水井沟的水不太干净,他们就另找了水源。不过老祖宗说了,吃的喝的都是从地里来的,没什么好怕的。”

白介没有放下水桶,也没有取水的意思,说道:“村子里的人,更喜欢喝枯井的凉水。一会我们就去那里取水。”

白萫花急切地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问:“枯井?在哪里?”

白思思不情不愿地说:“哎呀!不去枯井嘛!那茶树下有很多坟,经过时怪吓人的。”

白南山站在三人身后,并不言语。他自然不愿去枯井取水,因为这要多走一半的路程。

白萫花催促道:“有多远?带我去看看!”

白介笑道:“不远!走吧!”

白翠翠把菜盆递给白思思,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四人顺着小路往前走去。穿过几片苞谷地,他们来到一棵茶树下。树叶稀疏,已有些年岁。有的树皮卷起,悬挂在树干上等待离开。茶树两旁的坟墓传来死亡的气息,这让白萫花想起任瀞所说的“德纳第大娘”。她望着坟墓,暗自想道:“小珂赛特晚上是不会从这里经过的,即使德纳第大娘举着再大的鞭子。而且,村里还有一个韦三,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

想到这里,白萫花不由得左盼右顾。她看着三个小孩的背影,心中暖洋洋的。

白介走在队伍前头,不时寻着话题聊上几句。白南山和白思思都是沉默寡言,只顾埋头走路。队尾的白萫花很喜欢和白介聊天,两人有说有笑,很快便来到枯井。

屋檐下,一位中年妇女正蹲在枯井旁,在水盆里淘洗东西。闻声,她缓缓站起,向小道望去。看到路上的四个人,她玩笑道:“耶!两个公子哥开始亲力亲为吗?”

白介还以微笑,说道:“二嫂!你洗菜啊!我在帮南山抬水。”

白南山对白介撒谎的原因很是好奇。

白萫花心中欢喜,对白介更是另眼相看。

中年妇女一瘸一拐地挪开水盆,给四人留出一片空地来。她退到墙边,面带微笑注视着四人。

白萫花见她身有残疾,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你先洗吧!我们等等便是!”

穆拐子靠在墙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说道:“我蹲了这么久,腿都发麻了。再说,你们又不妨碍我!”

白思思这才注意到,穆拐子的水盆里正泡着南瓜叶和伞把菇。她欣喜地蹲到穆拐子的盆边,笑道:“拐子二嫂!这是从哪里捡来的?”

穆拐子没好气地说:“我说姑娘!你要叫拐子就叫拐子!你要叫二嫂就叫二嫂!可别混喊!信不信我揍你?”

三个小孩的眼睛都发着光,直盯着盆中的伞把菇。

白萫花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口枯井。只见枯井四周有五块长满青苔的大石板,上方留有缺口供众人取水。井水清澈,散发丝丝凉意。角落里有几张蜘蛛网,正等待着飞虫和落叶。井壁上有着一条明显的水位线。看到这水,白萫花甚是欢喜。

白思思听到穆拐子的埋怨,嘟着嘴说:“我就叫你拐子二嫂!谁让你有事没事常在路上吓唬我?”

闻言,穆拐子想起以前的恶作剧,嘻嘻笑道:“我的妹妹!二嫂这是在帮你练胆子!”

白思思斜眼看着穆拐子,说道:“老不正经!”

这时,白翠翠从小道上飞奔而来。

白思思冲她招手说道:“快来看!拐子二嫂有好多伞把菇!”

白翠翠跑到白思思身旁,她看到盆中的伞把菇,开心地叫道:“好二嫂!这是哪里捡的?快告诉我位置呗!”

穆拐子说道:“不行!有些人常常拐子长,拐子短。我才不告诉你们了。”

白翠翠撒娇道:“我的好二嫂!说吧!”

穆拐子思索了一会,慢吞吞地说:“我的猪草锅里好像没水了,如果你们能帮我想个办法,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们。”

白翠翠走到穆拐子身前,媚笑道:“二嫂!这还不简单?这份美差你就交给我吧!我最喜欢帮二嫂做事!”

正在枯井边舀水的白萫花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穆拐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翠翠鼻子上划了一下,说道:“这事你办不了。如果是那两个公子哥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我那头猪要是喝了两个公子哥的水,怕是要长四五百斤了。”

此时,白萫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自顾自地洗起菜来。

白南山毅然决然地说:“做梦!”

穆拐子讥笑道:“怎么?就这么金贵吗?”

白介见交易失败,便走到枯井边,舀出一瓢水后,向白翠翠问道:“翠翠!糖精呢?”

白翠翠恋恋不舍地离开穆拐子,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团递给白介。

白介向水瓢中放入五颗糖精后,白翠翠忙阻止道:“行了!太甜的话,味道会不好。”

白介笑着将纸团递还给白翠翠,又摇了摇水瓢。等糖精完全融化后,他把水瓢递给白萫花,歪头说:“白老师!尝尝看!”

白萫花放下茄子,会意一笑。她端起水瓢浅尝了一口,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甜味从舌尖传来。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一股被夏日烤熟的草木香味钻进她的鼻腔,沁入她的心田。

白萫花自言自语:“对!这才是夏天的味道!”

白萫花又喝了一口,这才将水瓢递给白介,笑道:“真好喝!”

听到白萫花的赞赏,白介等人心里都是一喜。他端起水瓢,问穆拐子:“二嫂!喝不喝?”

穆拐子不屑道:“不食嗟来之食。”

白思思冷笑一声:“稀奇!”

白介喝了两口凉水,然后把水瓢递给白南山,并在他耳边悄悄说:“南山!白老师和任老师都没有吃过伞把菇,我们得让她们尝一尝才是。咱们一会去帮二嫂抬水!不就是几步路吗?好不好?”

白南山喝了一口凉水,见白介所言有理,便将水瓢递给白思思,然后对穆拐子说:“二嫂!门没关吗?”

穆拐子忍笑反问:“我什么时候锁过门?”

白南山哼了一声,然后提起水桶走到枯井旁。

白萫花立即让开了位置。

穆拐子哈哈大笑:“你们能不能分辨出哪一口是猪草锅?”

白介点点头,开始舀水。

穆拐子对两个小女孩说:“这伞把菇,我吃不完。你们要是想吃,就把没洗过的拿去。”

白思思和白翠翠喜出望外,端起一口空盆,飞快地跑到穆拐子水盆前,认真地淘洗起来。

白萫花有意无意地看了穆拐子一眼。她双手环胸,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位不起眼的邋遢的残疾妇女。不过,她身上有一样很可贵的东西。

白萫花暗问:“是什么呢?”

不久后,兄弟二人一人提桶,一人拿着扁担去而复返。

白介放下水桶,笑道:“二嫂!你水缸是满的,猪草锅里也有水,我差点没找到地方装水。”

穆拐子一拍脑门,懊悔道:“哎呀!你看看我的记性!”

白介问道:“还需要抬水吗?”

穆拐子斩钉截铁道:“不用了!算你们走运!白思思!不要拿我洗过的!”

白思思瞪了一眼穆拐子,硬气地说:“我就要拿!”

穆拐子唉声叹息道:“哎!嫁给你们白家,大的欺负我,小的也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思思呵呵笑道:“你没有欺负我吗?我还没跟二哥告状呢!”

穆拐子与两个小女孩开着玩笑,内心却是十分欢喜。

白南山和白介抬着水往返数趟后,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两人倒是和颜悦色,一副幸福的劳动者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穆拐子感叹万分。

白萫花带着两个小女孩洗了三遍蔬菜,正要起身时,却发现双腿发麻,又蹲回原地,她对两个小男孩说:“你们先休息一下,让我来给你们舀水。”

白介和白南山靠在墙上,他们眼里只有白萫花。至于身旁的穆拐子,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穆拐子望着身旁的兄弟二人,自言自语道:“两只白眼狼!”

白萫花在舀水时,若有所思地回忆起穆拐子处理伞把菇的事情。她觉得有几分意思,便下定了主意。

白萫花胸有成竹地站起身,随后举起手中的水瓢,对着四个小孩招了招手:“孩子们!我有两把同样的水瓢和两斤黄金。我想给其中的一把水瓢镀上两斤黄金。于是,我把水瓢和两斤黄金托付给一位工匠,让他帮我做一个金水瓢。一周后,我拿到了自己的金水瓢。不过,我有点担心,这水瓢上镀的是我那两斤黄金吗?你们有什么好办法让我安心?”

闻言,四个小孩愣在当场。

白萫花心想:“此案例与阿基米德的金冠有关。对于眼前的孩子们而言,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但是,我只想告诉他们,知识是无处不在的。既然是抬水,那就让他们多了解一下水吧!”

白萫花走到屋檐下,在水沟边的石板上坐了下来。她远远地瞧着阳光下的水桶,以及水面上震荡的水瓢。

白翠翠坐到白萫花旁边,说道:“白老师!我先称出水瓢的重量,然后加上黄金的重量。最后,看看它们是否和金水瓢一样重。”

白萫花摇了摇头。

白翠翠失望地望着沟中的流水,她的答案正如一片落叶随着流水飘零。

穆拐子哈哈笑道:“傻妹儿!我要是在里面加一斤铁,你称得出来吗?”

白翠翠讪讪一笑,也不反驳。

白思思不屑地说:“我锤开水瓢不就看到了吗?我们可没你那么傻!”

白萫花笑道:“这金水瓢格外精致,我可舍不得毁了它。”

穆拐子得意地笑道:“谁会把傻字写在脸上?你不是傻!你那是犟!”

白思思也不生气,她坐到白翠翠身边,调笑道:“快回去给二哥做饭去,免得又挨骂。”

穆拐子没好气地说:“菜都没了!我还做什么饭?”

白思思不再理会她,只是默默地想着金水瓢。

此后,一片寂静。

唯有山风吹动树叶,村民赶着鸡鸭。

白南山就像一幅被钉在黄泥墙上的油画。

白介蹲在水桶边晒着太阳。

白萫花三人坐在水沟边闲聊起来,似乎把金水瓢给忘了。

穆拐子在等待着答案,她像一名监考官静静地站在屋檐下。

白介开始鼓捣起水瓢。他往水桶里加水,直至井水溢出水桶边缘,方才将水瓢放回水桶,而水桶里的水再次变得不满。白介似乎忘记了金水瓢,他只想把水桶装满。于是,他再次拿起水瓢,又向水桶中加水。周而复始,他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随着井水的流淌,石板也变得湿漉漉的。

白萫花看着这一幕,她心中激动不已,暗自想道:“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东西,如果没有人引导,它又离得那么远。”

几个小孩能找到答案吗?谁会第一个找出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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