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越国是个阴雨天,如同被人捅破了天穹,大雨淅淅沥沥,漆黑的石板倒反射出点点幽光,蔡和淞独自一人撑着同样漆黑的油纸伞,穿过种满沙沙梧桐的小路,来到了一处没有牌匾的单房前,叩了叩门。

“何人来此?”守在门前的小厮开口问道。

“竹中窥日,山际来烟。”

一语刚尽,小厮扭动门内的石像,打开了房门,“还请监正大人随等一会儿家主。”蔡和淞点点头,跟着小厮走向了深处的黑暗中。

“来了?”一道低暗而又嘶哑的声音传入蔡和淞的耳中。忽然一点白光向他这边逼来,越来越近,直到蔡和淞的眼睛看不见了东西,但他仿佛早已习惯般承受着。光亮暗下,一位身披黑袍戴着青铜面具,头发全白的老人端坐在他的面前。

“堂堂大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正,竟依赖于们只有片寸的占灵堂,说吧,这次你要来求什么?”

“家主说笑了,不如这次我们便让这片寸的占灵堂覆盖住整个大越?”

家主枯木般的手指轻敲着木椅的扶手,半晌道:“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是。”

“我占灵堂生于泥沼,又岂有不从的道理。”

“那蔡和淞在此多谢家主相助。”蔡和淞凭着直觉朝向家主的位置行着大礼。
<23>“呵,你倒是用惯了这个名字。”

蔡和淞微微一顿,指腹不着痕迹地磨蹭着遮盖住手臂的衣料。

“不过是一名号罢了,谁人都可以使用,可家主却是赐名人。”

对面的人怔了怔,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么说,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蔡和淞又是恭敬一拜,跟随先前的小厮离开了占灵堂。

......

昨日蔡枝与宋若昭相见,蔡枝把蔡府每一处晦暗的角落都展露给了宋若昭,宋若昭一回府便去看望了蔡枝的母亲。谁能想到堂堂监正夫人竟成了哑巴?还是被那道貌岸然的监正亲手喂毒所害。

听闻“蔡枝”过来,床榻上的女子吃力的睁开了双眼,两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仿佛院中挖出的深坑一般,发白的嘴唇急促的呼吸着。许是许久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又或许眼前的这位夫人凄惨的模样吓到了自己,宋若昭眼窝中不自觉出现了滴滴晶亮的东西。“母亲。”宋若昭凑到女人身前,环住了她。

夫人努力使着力气,慢慢抚了抚“女儿”的头发。

“可是那人又逼迫你了?”如锦看着呜咽的小姐,心疼的问道。好像好久没看到蔡枝像小时候那样哭泣了。

“没,没有,就是突然想母亲了。”宋若昭用衣袖抹了抹脸,还顺便擦了擦“母亲”的眼泪。“还好我还有母亲。”

还好蔡枝还有母亲。

......

宋若昭回到房间,想起蔡枝母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掉着眼泪。

“如锦姐姐说街市上的郎中都问遍了,但还是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啊,对了,之前小木头好像说璃国出了一位小神医,等他回来再好好问问,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蔡枝母亲的病。”宋若昭想到这儿才觉得心中那个无形的大石被移开了。

“倒有些想念爹爹阿娘和哥哥了。”

“唉,也不知梁信在军营中过的可好?有没有受伤?”

宋若昭发现自从自己与蔡枝换身后倒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就连先前院中的一花一草她都有些挂念。

……

“看来再欢脱的鸟儿,被锁在笼子里,都失去了触碰春天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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