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一会她大概了解了,她今天的难受属于戒断反应的一种,这几天是最艰难的时候,过个十天左右症状会逐渐消失,不管怎么样,她必须挺过去,绝对不能再陷入韩蒂的魔爪。

江岁跟主任请了几天假,他们医院口腔科不是很忙,主任虽然有点不愿意,但她平日勤勤恳恳,便批了假。

江岁把家里门窗都锁好,尖锐物品收了起来,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又准备了绳子把自己手脚绑上,做好一切准备后,她坐在床上默默等待。

果然,疼痛没有多久又开始了,她不停在心里念叨着“坚持,坚持,江岁你可以的,不要怕。”

疼痛比昨晚更强,她原以为只要有足够的信念就撑得过去,可发现在难受的时候,再强的信念也会像山体滑坡一样瞬间垮掉。

她甚至有好几个瞬间想着,只要能不再难受,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什么尊严,未来,她都不想要了,只要能缓解一下,哪怕一分钟也好。

但好在,江岁在这之前,把手机也收了起来,不然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打电话给韩蒂。

怪不得韩蒂会那么自信,她会回头找他。

d品对人的控制,简直不能用瘾来形容,就像韩蒂的可怕,并不流于表面,而是深入骨髓。

仅仅一天的时间,却像一年一样漫长。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江岁是在地上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塞在嘴里的布条上有斑驳的血迹,是她咬得太狠了龈出了血。
<23>她觉得好了些的时候,用咬开了手上的绳子,去厨房塞了几口吃的,吃得没有吐得多,但她还得吃。

难熬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她在日历上打上勾勾,再撑一撑,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她以为戒掉只需要十天,到底是天真。

保险柜里的手机响了,江岁先到橱柜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客厅电视柜,从里面拿出另一把钥匙,打开卫生间的门,站在马桶上打开通风口,从里面掏出保险柜钥匙,等最后打开保险柜,铃声早就停了。

她为了不方便打电话,所以才藏了手机,导致这些天宋子席联系她回复得都很慢。

是宋子席来的电话,还有短信:

下飞机了,十分钟到家。”

江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宋子席前几天走了之后,说今天再回来看她,她差点忘了。

她赶紧把绳子什么都收了起来,将家里恢复原样,飞快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绝对不能让子席看出来!

还好他只能呆两个小时,中午之前就要坐飞机赶回去,只要撑住两个小时就好了。

门外传来钥匙的声音,江岁慌忙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去开门。

宋子席风尘仆仆的:“岁岁,看带什么给你了。”

宋子席手里拎着超大一盒大闸蟹,朝着江岁晃了晃。

江岁上前接过,对他笑了笑说:“这么大一盒,有十几只吧。”

宋子席摸了摸她的脸,关注点都在她身上:“你怎么脸色不好啊,病了?”

江岁别过头,拿着大闸蟹去厨房:“啊,有一点感冒,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宋子席有些洁癖,坐飞机回家要先洗澡换衣服,他边脱衣服边往卫生间走:“我先去洗个澡。”

江岁把大闸蟹放进冰箱,到卧室给宋子席拿出要换的衣服放在卫生间门口,才几分钟的功夫她觉得自己又有些不舒服了,身上的痛感又出来了,她直想做点什么缓解。

宋子席洗完澡没穿衣服,只裹了浴袍,看了一圈江岁不在,厨房的门关着,他敲了敲门:“岁岁?”

江岁贴在门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缓缓开了门。

宋子席:“你在里面干嘛呢?”

江岁没回答他,伸手抱住他,脸埋在他胸膛,寻找些温度:“子席,我想你。”

宋子席环住她:“我也想你。”

好久没见,轻轻的触碰便令人难以自持。

......

宋子席看了下时间,竟然这么久,他该走了。

江岁虚弱无力躺在床上,声音哑得厉害:“子席,能不能不走。”

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时,是带着哭腔的,她本来想好今天不哭的,可是她难受,她不想一个人,她觉得自己扛不下去了,她怕再也见不到宋子席了,她再一次变得不坚强了。

宋子席把她抱在怀里,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岁岁,你最近怎么了,变得这么脆弱了?”

江岁没说话,紧紧搂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每一声都让宋子席心如刀绞。

宋子席:“岁岁,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

江岁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要你走,你别走,你不要走,我害怕一个人。”

宋子席沉默了一会,捧起江岁的脸,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认真看着她:“那...我给主任打个电话,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不去了。”

江岁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能把他留下,他那么热爱自己的工作,怎么能因为她而影响前途,自己不可以这么做,不能犯傻。

江岁摇了摇头:“不...你回去吧,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没事的。”

宋子席哪放心得下:“岁岁,你到底怎么了。”

江岁:“我就是感冒了,想和你撒撒娇,你快走吧,一会赶不上飞机了。”

宋子席:“真的只是撒娇?”

江岁点了点头,推开他:“快走吧。”

宋子席盯着她瞧了一会,下了床穿衣服,临走之前不放心地连连回头,他觉得江岁这段时间肯定遇到了什么委屈,他太了解江岁的个性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告诉他,他只能回头让古喻看着她了。

宋子席:“岁岁,就剩一个月了,我就回来了,你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江岁听话地点头:“嗯!”

宋子席恋恋不舍地走了,临走时他最后看了江岁一眼,他觉得江岁的眼睛,突然给他一种很凄凉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地有些恐惧,好像这一走,就会丢了她一样。

宋子席摇了摇头,将这种感觉从脑子里挤出去。

肯定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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