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一进门,瞧见的,就是花慕青这般静好又盛世难掩的美颜色。

眸中暗光一闪,旋即笑着上前,撑着伞就站在廊外的雨里,也不进来,“小姐,奴婢刚刚从花园回来,竟然瞧见老爷在花园那边,说什么赏雨,小姐可要去拜见一下么?”

若真是花峰到了附近,她必定是该去的。

只是……花峰赏雨,需要跟她一个小丫鬟说一声?

花慕青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却是抿唇微笑地抬起头,“那是该去拜见,福子,去取一件雨披和雨伞来。”

这时旁边一直出神的青竹突然站了起来,匆匆笑道,“小姐,奴婢随您一起去吧,雨大难行,福子太小,一个怕伺候不了。”

紫兰立刻翻白眼,“不是也在么?不需你操心,好好把院子里的水扫一扫吧!”

“这说的什么话!伺候小姐本就是的本分……”

“罢了,青竹就在院子里吧。”

花慕青笑了笑,心道,你若要去了,他们的计划可怎么进行呢?
<23>青竹气闷,回瞪紫兰。

紫兰得意。

三人随即出了门。

行至花园入口,花慕青忽然站住脚,无声地笑了下,然后将身上那件老夫人才赏下来的那件芍药红的丝娟雨披脱下来,往紫兰肩上一披。

紫兰惊了下。

却见花慕青温柔端方地对她轻笑,“雨大难行,瞧着你衣衫都湿了许多,便拿着用吧。”

“小姐,这可如何使得,奴婢……”

紫兰本想推脱,可当她手上摸到那雨披材质的柔滑,金贵的面料,以及上的的苏绣,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花慕青浅笑,领着福子走进花园。

紫兰匆匆跟上,语气也更显热络热切地凑到花慕青跟前笑道,“小姐,您真是心善又温柔,奴婢有幸伺候您,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小姐……”

话没说完,花慕青忽然又站住。

眼看着就快到那隐蔽的假山跟前,花慕青居然停下了。

紫兰便有些急了,又笑,“小姐,这儿赏雨不好,假山那边好,风景很是敞亮。”

花慕青眼底幽幽波涟涌起,听不出情绪地问:“不是说父亲在这里么?”

紫兰一愣,险些忘了之前寻的由头。

立时掩饰地笑了起来,“想是也去了假山那头吧?这里瞧不见,不如小姐去假山那边寻一寻?”

话音刚落,就见花慕青朝她看了过来。

那一眼,深瞳如古井深渊,竟一下将紫兰吸进去,有种跌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的恐惧与惊颤。

一股寒气,陡然从脚底蹿了上来。

她吓得微微瞪眼。

可花慕青却又转过脸去,淡淡道,“是么,那便过去瞧一瞧吧。”

语气轻柔幽雅。

紫兰心悸,又仔细瞧了眼花慕青的侧眼,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只当是错觉了。

笑着点头,“那好,奴婢给小姐引路。”

却听花慕青又道,“你先过去等着我,父亲喜欢迎春花,我去采了两枝,带过去送给父亲观赏。”

紫兰不疑有他,笑着点头,“嗯,那小姐快点。”

语气与神情里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花慕青转身的时候,脸上温柔和婉的神色便倏然冷了下去——给过你机会你却依然选择叛主,那也怪不得自己留不得她的命了。

福子撑着大大的油纸伞,一眼看到花慕青眼中的寒色,握着伞柄的手指募地收紧。

……

紫兰悄摸摸来到假山下。

等了一会儿,却还没见到花慕青过来,便有些心急。

朝里头站了站,探头探脑地朝假山里轻唤,“何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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