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走了。
娘常说兄弟姐妹皆为手足,可根本不想做虫子,要那么多手足作甚?
爹笑着说是个异类。
第三天夜里下了雨,爹的遗骸发出“噼啪”的爆裂之声,我以为淋坏了,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但是没用,最终碎得不能再碎,碎在我的怀里。
爹,你不要离开我!
我被剜掉的右眼在树上哭泣,仅剩的左眼也流下了眼泪,右眼的伤疤疼得厉害。
我小心翼翼将爹的骨灰包在我的湿透的外衫里,生怕洒一点儿在这土地上。
我知道爹定然不愿再跟这个地方有丝毫的牵连。
电闪雷鸣下,怀里亮光刺眼,爹的骨灰里竟有一只眼睛一样的虫子,一步一步爬向我,冲着我眨呀眨。
这是爹的眼睛吗?
我好奇地拿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塞进自己右眼的凹陷里。
爹的眼睛我要好生保管。
为了不被娘发现,再将它剜出来,从此那晚起,我的双眼用生绢蒙上一层,束在脑后。
也是从那晚起,我的眼泪似乎都被那只虫子吸去了,以后的数百年我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五公子,你去哪儿?”
“五公子,你小心!”
“五公子,当心脚下!”
……也是从那日起,大家把我当成半个盲人来对待。
可他们不知,我视力好得很,我能看清楚地下数百里的东西,比如地狱。
在无人的深夜,我如虫子般潜入地下,抓了各种鬼怪来玩儿。
有一次,我抓了一只吊死鬼,扯着他的舌头飞奔了上百里,他跑得气喘吁吁,吸着舌头对我说:“五公子,你有什么心愿没有?
比如,你需要兵器吗?”
我那时才十三岁,很是好奇,就说:“需要呀。”<23>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在我娘的地库里有一把承影剑,是天下名剑,里面住了一个剑魂,能通灵。
我一脸不悦,除了爹,我不喜欢跟任何人同住,就算剑魂也不行。
不料吊死鬼说,那是五公子不知道它的妙处。
此剑只见剑柄不见剑身,但若在白昼和黑夜交替的刹那,影子投在墙壁上,却可见到一道飘忽的剑影。
但就算如此,这剑影也只存在片刻。
杀人只需扬手,划出美丽的弧线,“嚓”一声,人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一呼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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